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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3月16日

“只要有土的地方就能生长,身上永远焕发一种勃勃生机和旺盛生命力,那么奔放热烈,彼此之间心无芥蒂,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油菜花开

邹文红

“凌寒冒雪几经霜,一沐春风万顷黄。”又是一年三月,金灿灿的油菜花开遍了大江南北。她开在山地高原,开在田间地头,开在房前屋后,更开在我记忆的深处……

“油菜花,咱们一起看油菜花去吧!”电话那头,在同一城市工作的老同学邀约我。“好!我们现在就出发!”我欣然前往。

这是开在异乡土地上的油菜花,跟记忆里家乡的油菜花也没有什么区别。瞧!田野上的油菜花开得真旺啊!一眼望去,宛如一片金色海洋,一直绵延到天边,煞是迷人。

走近些,只见一片片金黄的花瓣堆叠在一起,形成一朵小巧玲珑的花伞。这许许多多的小花伞又众星托月般簇拥在一起组成一株,一株株聚在一起,构成了一大片,她们如金似缎,时而静立不动,时而又随风起舞,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又点头弯腰……一阵微风吹过,油菜花送来了缕缕沁人心脾的香味,引得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看着这一朵朵天真烂漫的油菜花,我们恍惚间回到了过去,想起了那油菜花一样盛放的纯真又热烈的少女时代。

彼时,我们就读于一所乡村中学,上下学要走几里田间小路,同学们常常结伴同行。也是这样的三月里,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盛开了,我们的上学路上也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和欢乐。

记得村里同一届的女生有十来个,她们的名字也都很有趣:梅花、菊花、桃花……而我的名字里偏没有“花”字,她们就硬给我取了“油菜花”的绰号。尽管那时觉得这个外号非常土气,但今日想来,那是她们不想我显得不合群罢了,细微之处足见当时纯真的姐妹之情。乡野之地没有什么特别的风物,玫瑰、牡丹之类的高贵之花只有年画上才看得到,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这群少女的爱花之心,我们偏爱这些扎根泥土奋力生长的普普通通的油菜花。我们把油菜花带回家插入玻璃瓶,摆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把油菜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好像立刻都变成了童话里的公主似的,心中美美的;周末我们相约去照相馆,请师傅到油菜花田里给我们拍合照……少女时光虽然未曾惊艳过,但也像油菜花一样明媚、一样灿烂、一样热烈绽放过。

时光流转,当年的少女们长大后奔赴各地、扎根各处,转眼都步入中年。变的是流光,不变的是油菜花。看着这朵朵油菜花,仿佛觉得我们自己就是它们。一头扎进泥土奋力向上生长,看起来都是那么普通,几乎没有谁是被上帝选中的宠儿,但是只要有土的地方就能生长,身上永远焕发一种勃勃生机和旺盛生命力,那么奔放热烈,彼此之间心无芥蒂,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大城市里的春天可谓繁花似锦,赏遍万紫千红,但心中仍感念开在记忆中的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