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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7月13日

“这时候的田间地头,除了一阵清凉,还氤氲着绿豆汤的绵香。”

绿豆汤里的清凉

马健

进入七月,天气越来越热。晚上回到家里,妻子说母亲托人从乡下捎来了绿豆,让我们自己熬点绿豆汤解解暑。我和妻子手忙脚乱地熬制绿豆汤,可喝起来总感觉不对劲,不由想起小时候喝母亲煮的绿豆汤,那种味道给我的夏日带来了别样清凉。

那时候,母亲干完农活,已临近中午,她顾不上做午饭,先为熬制绿豆汤做准备。母亲从橱柜拿出装有绿豆的塑料桶,“哗啦啦”倒在碗中。一颗颗绿豆与碗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母亲把它们洗净,然后倒入水,直到水没过绿豆。母亲说,绿豆硬、难煮,泡上一会儿,很快就能煮好。吃过午饭,母亲收拾好碗筷,就开始正式熬制绿豆汤。她先把浸泡的绿豆捞出来,洗干净放进锅里,放入几片百合,再加入水,开火煮。等水冒大泡的时候,母亲把火调小,用小火煮上二十多分钟,绿豆汤慢慢地变绿,又由绿变红,有的绿豆还开了花。这时候母亲关上火,最后加上几勺白糖,绿豆汤就做好了。

母亲做的绿豆汤,并不能马上食用,需要静置一段时间,有时还用井水冷镇,增加清凉的口感。往往我下午放学回到家里,还未进厨房,便闻到绿豆香了。揭开锅盖,一股香气直扑我的鼻孔,绿豆汤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之前还硬邦邦的绿豆,现在一颗颗都绽开了花。喝上一口,味道是香甜爽口的。那片片百合刚一入碗,如一条条小鱼儿,上下窜游,诱人入口。娇小玲珑的绿豆,含在嘴里绵软沙甜,让人直呼过瘾。喝完一碗绿豆汤,整个人都是清凉的。

母亲做绿豆汤,一般都是满满一锅,当天喝不完就留到第二天再喝。第二天,母亲和父亲一起去田地干活,日头喷着烈烈的火焰,天热得像发了狂,在休息间隙,他们跑到田头上,两腿泥还没洗净,就坐在地上,喝起了带来的绿豆汤。这时候的田间地头,除了一阵清凉,还氤氲着绿豆汤的绵香。

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年高考,正值盛夏,大地被烘烤得滚烫,闷热的空气包裹着全身。我和同学们走进考场,不一会儿,汗水就止不住地往外冒。临近中午,我走出考场,看到母亲带来的绿豆汤,迫不及待地打开碗盖。当绿豆汤流入我的口中时,我全身的疲惫便烟消云散,又充满了力量。

如今,当我再次端起绿豆汤,不禁想问问母亲,她在乡下过得怎么样,会不会为自己熬点绿豆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