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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7月18日

“悠扬的歌声还在环绕着,只是手中的雪糕好像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老冰棍里的童年

尹晓华

那天,烈日当空,口渴难耐,我走进一家冷饮店。一进门,空调的冷风让人感到十分凉爽,我要了一根雪糕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慢慢品尝。店里的音响正在播着《望乡》,“夕阳河边走,举目望苍穹,袅袅炊烟飘来了思乡愁……”悠扬的思乡曲,把我带到童年里那个难忘的夏天。

那年夏天,我十岁,妹妹六岁。我天天带妹妹在村里的小弄堂里玩,每次听到“卖冰棍咯”,我和妹妹就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卖冰棍的大爷从东头走到西头,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才会收住眼巴巴的眼神。看着别的小朋友在吃冰棍,我直吞口水,妹妹更是出神地站在那看着人家吃,两腿再也迈不开。

一次,妹妹正痴痴地看着人家吃冰棍,我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扯着她跑向别处。妹妹一边跑一边哭:“哥哥,我要吃冰棍,我要吃冰棍……”我见她不依不饶地哭着喊着,便大声吼道:“吃什么吃!哪有钱去买!”妹妹见我发火了,便立马止住了哭声,小声说:“哥哥,我不想吃冰棍了,你别生气。”我抱住她说:“妹妹真乖,改天哥哥想办法买给你吃。”妹妹惊愕地看着我:“真的吗?”“真的!”我坚定地说。妹妹一下子高兴起来。

我知道,去问大人要钱来买冰棍,那是不可能的事。为了不负“承诺”,我在村里的角角落落寻过来找过去,但凡有值钱的破铜烂铁、塑料橡皮我都会捡过来。就这样,我捡了不少东西,货郎路过时,我悄悄换了三毛钱。

“卖冰棍咯!”那个让我和妹妹馋得不识七荤八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我对妹妹说:“妹妹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冰棍。”妹妹疑惑地看着我,我笃定地朝她点了点头。妹妹瞬间就信了,笑得跟花儿一样,止不住的兴奋全在脸上显露出来。我赶忙向大爷的冰棍箱子走去,脚步虎虎生风,心中底气十足。

我递给大爷五分钱:“大爷,买一根冰棍。”大爷打开箱口,扒开棉衣,拿出一根冰棍给我。我捧在手里,一股清凉沁透全身。我大步向妹妹走去,引来众多羡慕的眼神,妹妹老远看见了,就在那欢快地蹦着跳着。我一路骄傲地走过去,就像一位归来的王子神气十足。我把冰棍递给妹妹,妹妹轻轻地咬了一口:“好甜呀!哥哥,你也吃。”

那天,阳光斑斓,和风徐徐,有一双兄妹在村子里的一条弄堂尽头同吃一根冰棍。那甜蜜的笑声荡漾在弄堂里,荡漾在纯真的童年时光里。

我摸了一下口袋,还有两毛五分钱,想着这个夏天还很长,得省着花。我相信,我以后不会干吞口水了,妹妹也不会痴痴地盯着别人了。

“多少回朝夕晨暮思念着你哟,清清河水是我流淌的泪……”悠扬的歌声还在环绕着,只是手中的雪糕好像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