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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08日

“立夏前夜,我亲眼见证了人们对烧饼的深深眷恋,炉中烧饼的香味成了立夏的引线。”

立夏前夜买饼记

张海燕

下午三点,从师范桥新村曹记烧饼店前经过,发现密密麻麻排了二十人左右的队伍。当下好奇,是什么让大伙儿一窝蜂地出来买烧饼?

突然想起“五一”假期前,大家聊到今年立夏在放假期间,孩子们没有机会到学校玩斗蛋了。马上就是“五一”假期最后一天,可不就是立夏了吗!

立夏吃烧饼的习俗要追溯到三国时期,相传,赵子龙把20担烧饼进献给孙夫人时被压得不成形,便灵机一动说是依照他家乡风俗,立夏每家都做塌饼送人,后来便有人效仿,后世也逐渐形成立夏做饼、吃饼的习俗。

以往立夏,煮鸡蛋、买烧饼,妈妈都会一一安排好。如今她长期卧床,无法下楼,我该忙活起来了。

下午五点时,再次经过曹记烧饼店,门口排队的人有增无减,我立刻下车排队。半小时后,店主说,后面不要再排了,就现在的队伍,烧饼起码要做到晚上八九点,明早四点会再出摊。店主指着我后面的第三位老大爷说,今天卖黄桥烧饼就卖到这位老大爷为止,后面再有人排都不卖了。我很奇怪,前面也就几十个人,怎么就要三四个小时?一问才知,每个人买的个数不同,有些人一个人排队,却要买五六十个甚至上百个烧饼,可能自家亲戚之间分一分,也可能送给邻居、朋友、熟人。越是临近立夏,烧饼越是炙手可热,它成了走亲访友、拉近情意的纽带。

六点左右,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会回家晚一点,不要等我吃饭。妈妈听说我在排队买烧饼要等到八九点,让我赶紧回家,别再等了。拗不过妈妈,我回了家。临走前,想着不要浪费我这个排队的名额,问旁边有没有人想买,于是一个大妈道着谢排到了我的位置上。

吃完饭,七点半左右,我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原先排队的地方,那些人还在排队等吗?真要等到八九点?万一有人等不及中途回家吃晚饭了,那我现在过去岂不是可以捡个漏?

当我来到原先排队的地方,发现人还是很多,随口问排队的人:“还没轮到你呢,还要等多久?”对方回答起码还要三个小时。我倒吸一口凉气,太耗时了。源于“沉没成本效应”,我仍不甘心,还是去熟悉的另外几个烧饼店看看吧。

第二个去的是中医院东边的小巷子里,南山新村路边的烧饼店。到那一看,起码有十多个人在安安静静地排队,炉子里冒着烧饼香气。我摇摇头,继续往前,到了实验小学对面的小胖子烧饼店,只见黑压压的队伍一直排到了路边,起码有六七十个人,据说摊主夫妇打算通宵不睡。

我萌生了放弃买烧饼的想法。打道回府时,看到实验小学西侧爱米小屋对面的黄桥烧饼店门口排队的只有两三个人。我心头一热,立刻排到队伍后面。前面的人正一边等一边聊着天,说烧饼店的老板们这两天的营业额可能要抵得上平时一个月了。我抬头往里探望,只见店里几个伙计手脚不停地忙碌着,模样像老板的中年男子指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自豪地说:“她八个月大就围在烧饼炉旁了,不知被烫了多少次。这么点儿大,就已经会做烧饼了!”正巧新的一炉烧饼出锅,装烧饼的铁板冒着烟,小姑娘一点不害怕,习以为常的样子。等待的顾客说:“手艺可不就是需要传承,从娃娃抓起吗?”老板来了兴致,接口说:“那是,我们家这店做了有四十多年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客人说:“几十年里,黄桥烧饼的口味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另一个男子说:“黄桥烧饼最早是泰兴黄桥镇的,那时味道没这么好。”老板又说:“最早那会儿是我爷爷那一辈,他们做了烧饼是冒着炮火送到前线阵地的!”

我的心一动,老板说的,可是1940年10月,陈毅元帅和粟裕将军率领新四军至黄桥建立苏中革命根据地时的事?根据我从书上所了解到的内容,那时的新四军遭到国民党韩德勤部队的围剿,于是展开了“黄桥决战”。黄桥镇的群众一心想着子弟兵,冒着硝烟,把烧饼送到新四军手中,谱写了一曲军爱民、民拥军的壮歌。于是就有了《黄桥烧饼歌》,黄桥烧饼自此名扬天下!

说起黄桥烧饼,其实由来已久,有这样一个未经考证的传说:在清朝道光年间,如皋一位知县路过黄桥,吃了一回黄桥烧饼后齿颊留香,念念不忘。如皋与黄桥二地相距60余里,这位县太爷竟隔三差五地派人到黄桥购买烧饼,以饱口福,还真是“快马扬鞭知县喜,原是黄桥烧饼来”!抽回思绪,眼前的黄桥烧饼,色泽金黄,香气四溢,咬一口,满是外撒芝麻的脆香,满是烘烤面食的酥软,难怪能赢得“中华民族小吃”“江苏食品博览会金奖”等美誉。

如今的时代,智能化席卷着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一些沿袭而来的传统习俗与食品,仍深受人们重视。烧饼铺前那一排排的人群,那“不买烧饼终不还”的执着念头,为快节奏的现代生活带来了稍许暂缓的契机。等我买到烧饼回到家,已经过了九点,沿途看到几家烧饼店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立夏前夜,我亲眼见证了人们对烧饼的深深眷恋,炉中烧饼的香味成了立夏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