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张謇之印

□楠博

鬻字，是张謇人生中的重要一页。带着状元的光环，更因为兴办实业、投身教育和慈善事业而蜚声全国，张謇鬻字吸引了很多人的瞩目。张謇鬻字，以1908年为界，之前是零星而为，之后是系统进行。张謇的演说、日记和自订年谱中，对鬻字情况有零星的记录，较早的几次，鬻字都是为了解决旅费缺乏问题。其中最早的记载，见1907年8月31日张謇在大生纱厂第一次股东常会上的报告：“旅沪不忍用公司钱，主于友人，卖字自给。”这是张謇在集资遭遇困难，经济拮据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然而南通的社会事业一直面临着经费不足的问题，张謇为此提供了大量捐助，甚至于负债。自1908年始，张謇为慈善公益频频鬻字，因所需资费甚巨，他甚至嘱托黄炎培：“兄若闻社会如何愿多出钱买仆字者，望举告，仆必谨遵，劳力人固以有劳力处为幸也。”

张謇长期登报卖字来获取慈善经费，直到72岁高龄才放下鬻字之笔。张謇对于鬻字的态度，可以从1917年3月25日《通海新报》上刊登的张謇致黄炎培的信中进一步感知。张謇在鬻字书法作品上，加盖“鬻字私印”，而且早在为南通新育婴堂鬻字时就曾启用。估计是引发了购买者的不满，黄炎培写信劝说张謇不再用这个印章，“以合社会心理”。对于黄炎培的善意提醒，张謇告诉黄炎培，他已经听到这种说法好几个月了，如果停止用鬻字印章能够换来更多的钱用于公益事业，何乐不为呢？因此有两三个月没用了。因此，起先张謇鬻字多用“啬翁鬻字之印”，直至1916年鬻字时听取了黄炎培先生的建议，弃用前印而改用白文“通州张謇之印”。

1924年9月29日，张謇作《鬻字告终以诗记之》，为自己的鬻字经历画上一个句号：“大热何尝困老夫，七旬千纸落江湖。墨池径寸蛟龙泽，满眼良苗济得无？”这首诗让我们看到他老而弥坚的豪气和济世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