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门神

小镇年画铺

□羌松延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赏年画了。左看右看自己选购、张贴的年画，收获的是满满的成就感。望着一幅幅精美、崭新的年画，再配上平仄协调、意蕴隽永的对联以及横批两旁随风飘动的红绿招财，顿觉家里的年味儿浓了许多。

大年初一，走亲串户拜年是必不可少的事。其实，拜年只是礼节，欣赏年画也是一种享受。张家的哪张年画工手最佳，李家的哪张画儿寓意最好，王家的哪张年画和我家一样……年画的印制越来越美，年画的题材越来越多，年画的内容越来越新，它的丰富和多变，犹如新时代的生活，让人目不暇接、感慨万千，也让赏画的我浸润在新年的喜悦中。

随着时代的进步，年画的内容也在不断变化。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以风景、花卉、香车、美女、明星为题材的年画大量出现，深受年轻人的喜爱。记得有一年，祖父早早请回了一套门神，我打开一看，全是花花绿绿的大色块：有体态臃肿的《大加官》、面目狰狞的《秦叔宝尉迟恭》、头大身短的《麒麟送子》……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古板、粗糙，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便告诉我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是本地艺人手工制作的，吉利又灵验。我半信半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等到第二年，我提早购买了印刷的年画，祖父也没吱声，家中从此就远离了那些老门神。

如果要说年画的内容变化，最明显的要数中堂画了。儿时记忆中，领袖像（标准像或招手像）曾走进千家万户，一直占据着堂屋墙壁的正中位置，有时还配上“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之类并不工整的对联；从八十年代起，农户的堂屋又逐渐被以寿星、观音、财神或福禄寿为主题的中堂画所替代；如今，走进一幢幢农家洋楼，中堂的位置基本上都换上了国画原作，或富贵牡丹，或山水风光，有的还出自名家之手，再配上精美的原木画框，除了体现屋主的品位与修养，更彰显出当代农民物质生活之丰富与精神世界之充盈。

岁月不居，光阴荏苒。时间在一年年买年画、贴年画、赏年画的期盼与喜庆气氛中流过，不知不觉间，我也成了自己童年时代眼中看似遥远的“年过半百的老人”。如今，每到春节前夕，当我在大街小巷见到年画店铺，就会立刻涌起儿时贴年画、盼过年时的那份激动的心情。

年画，永远是年的标志，是我割舍不断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