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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06日

“候鸟每年南迁北往,而光阴却一去不回头。总有一个如画的童年,它伴随着蛙鸣鸟叫、青草果香和天空的湖水蓝,一直住在我的心间。”

童年的五彩菜园

张瞰

我童年大部分时光是在奶奶家的菜园里度过的。那菜园在大人眼里也是极大的,前后跑一圈要气喘吁吁。菜园里的地形极其复杂,有平地、坡地、池塘,还有一条小溪穿过。

春天青草萌生时,菜园里长出了各种野草,我最喜欢节节草,它的幼草样子奇特:一杆细腰,顶着类似笔帽的头。我东奔西跑,采来一大把。鸭子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期待我将这美食赠与它。我偏不!我讨厌鸭子,它们将我美丽的小路拉得一塌糊涂,我驱赶着它们,看着它们拼命摇着屁股扯着嗓子“呱呱”大叫的样子,拍手大笑。一种不知名的小黄花悄悄地开放了,它小得像指甲盖,只有五六片花瓣,却奇香。我学着林黛玉的样子,将它们收集在烟盒里,埋在土里藏起来,如果有靠得住的朋友来的话,我也会挖出来显摆一番,再换个地方偷偷埋上。

蝴蝶在菜园里追逐的时候,五彩缤纷的夏天到了:红的西红柿,紫的茄子,绿的豆角,还有两棵樱桃树。我每天站在树旁,从第一个泛红的果子,一直吃到最后一个涨得发紫的果子,树下满是我吐的樱桃核,又长出了许多小树苗,我觉得自己种了许多树,奶奶非要我都拔掉,真是想不通。我在傍晚躲到“黑甜甜”丛中,摘满一大茶缸的果子,吃得脸黑嘴黑舌头黑,一直吃到牙酸得豆腐也咬不了。其实,那是龙葵的果实,书上说有微毒,我倒是从未有过不舒服。我拎着罐头瓶子,在菜地里捉了满满一瓶的毛毛虫,它们蜷成小卷。鸭子不吃它们,浪费了我的好意,于是我将它们放在蚂蚁窝旁;毛毛虫太多了,我挖坑将它们埋掉,有时候也偷拿爷爷的打火机,试着能不能烧掉它们的毛。我给被折磨死的虫子们建了个墓,立了个冰棍杆当碑。

天上的大雁排队开始南飞时,我在地上用弹弓将石子向天空弹去,我幻想得到一只大鸟,坐在它的背上一起飞。晚霞中的蜻蜓飞得低了,红的、黄的、黑的一大片,像无数的小飞机。我跟在奶奶身后,有时帮她提一棵白菜,有时帮她拔一个萝卜。其实所有的萝卜,我都已经试过了,有的能拔出来,有的拔不动,我将拔出来的萝卜又按回洞里,以防挨揍。

冬天的菜园被白雪装扮得银光闪闪,我拿着小锹在菜园各处堆了大大小小的雪人,它们都有自己的名字。玉米秸成捆地堆在菜园里,与它们做伴的还有茄子秧,用它们熬水可以治冻疮。我躺在玉米秸上,看着瓦蓝的天空,期待天上掉下一个失足的神仙来。我在背风的下坡处找到了两堆小草,它们叶子已经干枯,根部竟还有些许绿。我将它们编成辫子,希望它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来年可以早点发芽。我举着硬纸板做成的风车,在菜园的小路上来回奔跑,我将奶奶做衣服的布料拴在树枝上,假装自己带领着千军万马在和北风搏斗。

候鸟每年南迁北往,而光阴却一去不回头。总有一个如画的童年,它伴随着蛙鸣鸟叫、青草果香和天空的湖水蓝,一直住在我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