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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31日
试论孙儆的书画艺术成就和历史定位②
孙儆写生
孙儆画兰
□赵万泉
孙儆的书画形式
孙儆书画作品,其形式多种多样,条幅、楹联、中堂、斗方、扇面、匾额、册页、手卷等均有发现,其艺术表现分为绘画和书法。
孙儆的绘画
孙儆长期耳濡目染金沙画界先贤汤煥琪、画友张蓁、长媳杨蓬雪等人水墨丹青的创作,在政事之余,亦能不时地流露出逸笔草草的“寄兴”。这在他书友们早期的诗文里“楼署经畲垂不朽,画图也应碧纱笼”“尺幅当前几树松,高枝直欲托孤峰”“赋到赤诚推健笔,图成红豆瑰荒庄”等中就有些许流露。孙儆《兑之花朝日生今年五十晋九诗以寿之》亦说:“又若余闲常作画,取法已入倪黄室”,鉴于孙儆遗存画作不多,但从诸诗所述,尽管画材庞杂,亦让我们从中或明或暗地领略到孙儆的部分绘画风采,窥见孙儆曾是一位活跃于通东及沪南的画家。
如其遗作《童乐图》,当是中年的孙儆真正融入自然、走进生活的一幅即兴之作,他以十分有力的线条概括描写了一个中层家庭悠闲生活的场景。一个寒冷的冬天,屋里头戴瓜皮帽、身着对襟祅,留着八字胡的男主人,袖着手笑眯眯地注视跪在条凳上的孩童,在这个胡乱敲击木梆子的孩童旁边,坐着身着斜襟祅、同样袖着手注视着孩童的女主人,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袍的小孩坐在杌子上正操弄着弹弦乐器,坐在高背椅子上的少奶奶手捧水烟台,似乎正专心致志地指导着这个孩子。现场除却两个手插腰袋、耷拉着脸的家佣呆呆地立于两边,其他人的脸上都微露喜悦之情,展示了作者在现实生活里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而练就的抒情性、和谐性,让观众从略显拙稚的笔法中领略到不能低估的造型能力及想象不到的形式美。
晚年的孙儆好工于兰竹。如《不言自芳墨兰图》,是孙儆82岁那年着力之作。数朵高挑盛开的花朵与低沉回眸的兰苞在微风中摇曳放香。“钉头”“鼠尾”“交凤眼”“螳螂肚”等文人画里传统的绘画程式,被作者的中、侧、顺、逆的笔法,将浓、淡、干、湿、焦墨表现得酣畅淋漓。叶与叶之间的交叉搭接,花与花之间的穿插排列,无一不是涉笔成趣。高悬右上方的三行小楷拥簇着“不言自芳”的四个甲骨文字,形成一个小范围的契、楷款面,恰到好处地参与到全画面的“开”“合”关系中来。画与款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秉持着“多元共存”的艺术特质,通幅作品展现出作者过硬的水墨功底和极强的艺术表现能力。
再如作于1948年的《兰竹图》,修竹挺立,长短有殊,或作左倾,或作右倾,淡墨竹竿浓墨叶,笔法简洁苍劲,谨严有致;墨色浓淡相宜,柔中寓刚。竹后淡淡的巨石耸立。尤从石旁兰叶的飘逸、兰花的清丽中,可以隐隐约约感受到“扬州八怪”之一李鱓书画同体、神韵相连的笔墨情调,看似率意所为,实是作者的理性敛缩。一组位于右上部汉隶的题款“王者香,君子节;类相从,心相悦;得气之清,一时英杰”,将通幅竹的挺拔、兰的秀丽,衬托得十分富有情致,使观众很明显地感受到作者自身主体精神的价值取向。
纵观这些静穆放逸的水墨图,已见不争的事实是,孙儆完全可以跻身于其时沪上绘画高手的行列中。然孙儆深知时居沪上书画友们(契友邓儒镕专鬻水墨兰竹)的谋生之艰,或为画友留一谋生空间,固仅着力于自己的鬻字以维系生计,乃至于其画名被书名所掩。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