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报平台

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内容详情
2025年07月29日

“往后日子,我仍会笔耕不辍,写晨曦爬上稻穗,写晚风吹过窗台,写藏在烟火里的生活。”

笔尖上的年轮

曹建龙

我曾走过一段路,邂逅文学,仿佛握住照亮前路的璀璨光芒。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这世上最安稳的回响,似岁月在耳边轻吟。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儿时,我常盯着路边花草发呆。前一天它们还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今日却昂首挺胸。这变化让我心里蹦出稀奇古怪的念头,总想用文字记录,仿佛不记下来,它们就会溜走。那时我不懂文学,只是觉得心里有话不吐不快,写下来才松快。

真正让我迷上写作的是高中时光。学校“校园之声”广播站每天傍晚的声音回荡在校园,我悄悄把写好的广播稿塞进信箱。广播时间,我竖耳聆听,当自己的句子从喇叭里飘出,混着操场喧闹与淡淡花香,像给青春系上了漂亮蝴蝶结。可我的学习成绩平平,老师时常劝说,父母暗自发愁,我却对写作痴迷,课桌上写、被窝里写,吃饭时脑子里也全是文字。

刚上大学,我收到了登着我写的小散文的样报。那小小的“豆腐块”铅字烫得我手心发烫,我跑到溪边大喊,惊飞小鸟。从此,投稿成了我雷打不动的事。信封写了又写,邮票贴了又贴,退稿信却堆得比课本高。看着编辑圈出的错字,我眼泪砸在纸上,但第二天仍坐回硬板凳继续写。

那些与文字相伴的日子,有太多难忘瞬间。一个雨夜,我想起远方的伊人,笔尖发抖,写下:“一颗躁动的心/载着沉沉的遐想/随你而去/什么天长地久/什么刻骨铭心/都如玻璃碎片/割得我伤痕累累。”打完电话没舍得挂,听着忙音,我把电话号码写进诗里:“让空虚和沉重退去/只留下你的电话号码/让喧嚣和狂呼退去/只留下你的呢喃/让潮湿的心退去/让你我的爱情水落石出。”

写散文是场苦旅。为《老农素描》里“站成一株最显眼最饱满的稻穗”,我蹲在田埂看老农割稻三天,看阳光把他的影子拉长缩短。有篇短文改了七遍仍被退,编辑说“少了点烟火气”,我便搬小马扎坐村口,听阿婆拉家常,看小孩追黄狗,把家长里短揉进文字再投稿。

如今翻开稿子,如翻旧相册。有年轻时的痴傻懵懂,有碰壁后的倔强坚持,更多的是对日子的真心热爱。它们虽不完美,却是我用汗水和心跳写成,是我生命的珍贵印记。

有人问:“写这些有什么用?”我总会想起老家井里的吊桶。落下去是空空的桶,升起来是沉甸甸的收获。人生不正是如此,一落一升间,才见真滋味。

往后日子,我仍会笔耕不辍,写晨曦爬上稻穗,写晚风吹过窗台,写藏在烟火里的生活。因为笔在手里,心就年轻,日子就有奔头,如永不熄灭的火焰,照亮前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