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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8月14日

“南通狼山脚下,骆宾王衣冠冢犹存,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与辛亥革命先烈白雅雨先生墓‌相伴于此‌,静诉着他那充满波折的动荡一生。”

鹅·秋蝉·夜明珠

——骆宾王的江湖

姜浩泉

李唐初立,因袭陈隋,词旨华靡。婺州才子骆宾王,偕其并称之杰——杨炯、王勃、卢照邻,弃前朝之遗风,创李唐之新篇,“初唐四杰”应运而生。他们像一束启明星,迎来了文艺复兴的盛世华章,也为陈子昂在诗国大唐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作了铺垫。‌其中,骆宾王以其传奇人生与神秘归宿,尤为后世瞩目。‌现择其二三轶事诗作,以飨读者。

宾王自小聪慧,幼时其父的同僚和文人长辈为考其才华,让他面对在水中游弋的大鹅观景即兴作诗。小宾王略加思索、脱口而出,一首《咏鹅》就在大人们的赞叹声中诞生了。

千百年来,无论是城廓俚巷还是乡野村舍,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大家都在无意中传诵此诗,更是成了亿万稚子学习唐诗的民间启蒙教材。

“鹅、鹅、鹅”的呼引、“曲项向天歌”的神态、“白毛浮绿水”的仪态、“红掌拨清波”的动态,仿佛一幅充满谐趣的立体画卷,让无数稚童直观了诗的意境和大自然的美好。

有人说他七岁成此诗,也有人说是五岁,更有人说是三岁。神童之誉,何须确证?骆宾王之名,早已借由这咏鹅之声,穿越时空,响彻千古。

秋蝉

宾王初登仕途、边塞从军、出使西域,后回朝廷,官至侍御史。因不谙世事、不甘寂寞,多次上奏章、议朝政,直言进谏得罪了权贵,终因以贪赃之名入狱成囚,蒙受不白之冤。

他闻秋蝉悲鸣,感同身受。其作《在狱咏蝉》,托物言志,自表心迹:“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蝉之高洁,喻己之清白;露重风多,叹世路之艰险;白头玄鬓,悲韶光之虚掷。此时此刻,蝉即宾王,宾王即蝉,物我交融,悲鸣声切。

呜呼,封建专制之大牢,岂能容得诗人半点不同之声音?神童吟“鹅”可以得高分,但吟“蝉”就只能低声哀鸣而已。

夜明珠

幸逢朝廷大赦,宾王出狱、绝处逢生,贬为临海县丞。忽一日惊闻武则天即将登基,怒从心来,情不可遏,李唐天下,岂容改“性”。其实李唐王朝谁做皇帝都一样,管他雌雄。

当听说一代名将徐敬业即将在扬州起兵讨伐武氏,宾王竟毅然前往投奔。人家“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他则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徒步千里上前线;人家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而他则挑灯夜战、一挥而就,写成名垂千古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把武则天骂了一通,更以“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之句,撼动天下人心。

武氏读到此句,双手连连颤抖,喃喃惊问是何人所作?继而感叹说“宰相安得失此人?”

宾王维护正统,士子使然。但天下之事纷纷扰扰,谁能知晓得失成败?徐敬业不堪一击、兵败山倒;宾王如急急之犬,东奔西突。当时骂得多痛快,逃时就显得多慌张,一时间消失于茫茫人世间。

千百年来,江湖上众说纷纭。有人说他遁迹山林,成了隐士;有人说他躲进寺庙,归隐终老;还有人说他在我的家乡——南通一带隐居。宾王生前乐善好施,死后还留下一颗夜明珠给当地老乡,并写了一首藏宝诗,让他们自己去挖掘……

骆宾王到底终老何处?兵反武则天的徐敬业家谱,为骆宾王的下落提供了确凿书证,现存于东社镇福利村李自平家。此份家谱历经五次修谱,首次修谱由崔桐作序。在各代谱本的《序》或《宗谱总记》中多处明确记载:“敬业之第三子絅偕幕骆宾王遁于白水荡。”“依僧舍,宾王客死崇川,葬通州城东黄泥口。”崔桐在对徐敬业之子李絅的赞诗中,说絅“同僚夜遁逃”,就是说骆宾王跟李絅家属逃到了白水荡。

南通狼山脚下,骆宾王衣冠冢犹存,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与辛亥革命先烈白雅雨先生墓‌相伴于此‌,静诉着他那充满波折的动荡一生。